岩彩画金属材料技法研究

岩彩画金属材料技法研究

杨健广州文学艺术创作研究院

摘要

随着岩彩(重彩)画日渐活跃在中国主流画坛,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创作群体,也有了新的发展态势,对该画种的技法展开具体的研究和总结显得尤为重要。本文以岩彩画创作里金属材料的运用技法,以及个人的创作实践为研究对象,把岩彩画金属材料运用技法的一些表现特点,和学习过程中的心得进行梳理归纳,将对笔者个人今后的岩彩画创作、开展相关的岩彩(重彩)画教学、推动岩彩(重彩)画的发展有所助益。

关键词:岩彩(重彩)画金属材料技法

第一章岩彩画金属材料的使用历史和审美特点

金属材料主要指金、银、铜、铝箔和金、银、铜、铝、合金粉的使用,在中国几千年的绘画史中,有着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本章节将从以下几个部分介绍它的相关历史、表现空间和审美特点:

一、使用历史

东汉时期,佛教自印度传入中国,有着浓烈西域文化风格的佛教绘画也随之流传到中华大地。魏晋南北朝隋唐时期佛教被统治阶级推崇利用,佛教信仰风靡一时,他们沿着西北丝绸之路,也就是佛教传入中国的路线修建了大量的寺院、石窟和佛像,绘制了大量的壁画。从当今国内现存隋唐时期的陕西临潼庆山寺塔基地宫壁画、山西五台县佛光寺壁画、新疆龟兹石窟、克孜尔石窟、吐鲁番地区、甘肃敦煌莫高窟等寺观壁画精品可看到,当时的壁画家们除以线描为主的手法外,有的已采用沥粉贴金、涂金描金等手法表现菩萨,如敦煌壁画第57窟南壁的《阿弥陀说法图》中阿弥陀佛两旁所绘的观音菩萨和大势至菩萨(图1-1,图1-2),“观音菩萨头戴的宝冠和身上佩戴的项饰、胸饰、腕钏、臂钏以及衣服上的璎珞佩饰采用了沥粉堆金的特殊技法,具有立体的浅浮雕效果。”[赵芳:《重彩壁画》,云南美术出版社,2008年,第92页。]“现藏德国的新疆吐鲁番地区的壁画《女神》和高昌古城发现的刺绣《交脚菩萨》,分别贴有金箔和绣有金线。陕西历史博物馆地下画库里,藏有大量唐代墓室壁画,其中多幅作品使用了金箔。这些作品虽然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但作品中金属颜色却仍旧绚丽夺目,灿烂如初,给人以强烈的震撼及美的感受。”[张导曦:《现代重彩画金属箔表现技法》,岭南美术出版社,2003年,第6页。]这是金属材料在古代宗教题材的绘画和工艺品上运用的一些实物例证。而唐代的李思训(651年——716年)、李昭道(生卒年不详)父子擅画大青大绿、钩金填朱的金碧山水画,元初汤垕(生卒不祥)著《画鉴》中明确记载:“李思训画着色山水,用金碧辉映,为一家法。”金属材料在壁画上运用得非常出色的典范还有建于元1247年——1358年间,位于山西永济县(后于二十世纪50年代因修建三门峡水利工程而整体迁至山西芮城),纪念道教祖师吕洞宾的道观永乐宫壁画;于明代中期(1443年)建成,位于北京石景山翠微山南麓的法海寺壁画。两者皆大量地运用了金属材料,尤其法海寺壁画:“……壁画运用了沥粉堆金、叠晕烘染等工笔重彩的技法,颜色多为矿物质颜料和金属颜料,单单使用金的技法多达七种……”、“……人物衣服上的图案都进行过描金,很多图案是由沥粉堆金后显现出的浅浮雕效果的线条组成的……”[赵芳:《重彩壁画》,云南美术出版社,2008年,第125页。]说明金属材料在古代绘画中的运用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高度。

二、表现空间

金银箔有着很强的可塑性和亲和力,在古代,金属材料被广泛应用。

就承接物材料质地而言,它可以运用到土质基底的壁画、泥塑、纺织品上,如敦煌莫高窟、新疆克孜尔壁画、全金泥彩塑以及唐卡;也可以用到金属材质、漆器上,如战国时期青铜器上的错金错银技术、河南信阳长台关一号战国中期墓出土的锦瑟漆画“……在黑漆地上,以赭、黄、朱红、灰绿、金、银等色彩表现物象……”[谭天:《中国美术史百题》,湖南美术出版社,1986年,第29页。];又如现被广州市文物考古所收藏,出土于广州唐代墓群,代表唐代金属与漆艺两种技术相结合的金银平脱铜镜,“这种工艺是将金银嵌件镶贴在器物上,经过涂漆研磨表面依旧平整的方法......此镜呈亚字形,圆钮。背髹黄褐色漆,附贴金银箔……”[何振纪:《漆木遗珍:岭南古代漆艺寻芳》,《岭南文史》2009年第3期。]就功能而言,既有宣传教化的宗教神像,也有民居、家具上的构件,如金漆脱胎佛像、广东的潮州(图1-3)、佛山金漆木雕、广州西汉南越王墓出土的彩翎金座漆画屏风(

(广州博物馆藏)

时至现代,金属材料继续发挥它的华丽装饰作用,除了成为岩彩(重彩)画创作中一种独特的画材外,还外延至其他装饰空间,其中比较特别的例子有:日本著名画家加山又造就曾根据自己的绘画作品《雪·月·花》中雪的感觉,用金、银箔切成大小不等的方块、细条、丝状,在一辆小汽车外壳上进行创作,装饰出一辆极富日本传统审美风格的艺术小轿车(图1-6)……总之,从古代的壁画、王室用品到民间家居、器皿装饰,金属材料在不同的空间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或华丽耀眼,或端庄大方,多角度展现了它迷人的魅力。

在现代岩彩画方面,因为科技手段的发展,对画材的特性有了深入研究,极大拓宽了金属色的表现力,使之成为一种独特的承载着时代精神的色彩语言,与当下瞬息万变的多元化社会发展的审美要求契合,为新时代岩彩画家提供了多样选择和更广阔的表现空间。

三、审美特点

金属材料色彩效果富贵明丽,历久长新,在不同的使用空间有不同的审美效果。在古代宗教壁画上使用,可凸显画中人物的阶层地位,如通过对菩萨、仙女、武士、皇帝等身上华美的衣袂、佩饰的塑造描绘,呈现极乐世界的神秘美感和祥和气氛,引导信众子民的向往,传达教化信息。

在绘画、木雕、器皿、织锦等领域的使用,通过描金、错金错银、镶嵌、织金、泥金等手法,使金银特有的华丽感与纸、绢、锦、铜、铁、木、石等不同质感结合对比,显示了工匠们的精湛手艺和情思。

现代美术色彩体系里,金、银色和黑白色一样,同为中间色系,所以在现代岩彩(重彩)画创作中,金、银色与还原度、保真度极高,色相鲜艳,颗粒粗细相间的矿物质颜料同时或穿插使用时,能起到协调统一对比色的作用。现在金属材料还延伸出铜、铝箔及铜、铝粉的使用,可采取硫化高温的手段使银箔变化出多种冷暖倾向的色相。金属箔与矿物质颜料斑斓多变、富有斑驳感和历史感的色彩感觉尤为适合表现光阴流逝、时代变迁的主题,现代岩彩画家们通过对敦煌等古代壁画技法和效果的模仿学习,拓宽了金属材料的表现空间,丰富了画家表达情感诉求的手段,也符合了随着时代发展而变化的审美需求。

第二章岩彩画金属材料在现代绘画创作中的运用

中国古代重彩画在唐代中日两国频繁的文化交流中传到了一衣带水的日本,历经千年依然完好地保存原貌。历史的发展仿佛一个轮回,重彩画随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留日的中国留学生传回中国,并在原来的基础上发展了更多的技法,从而使岩彩(重彩)画在原来的母体上延伸出新的艺术形态。本章从下面两部分来展示金属材料在现代岩彩(重彩)画的运用。

一、表现手法

现代岩彩画创作中,金属材料是与矿物质颜料、植物性颜料并列的一种重要画材,有纯金粉、纯银粉、铜金粉、铝银粉、金、银、铜、铝箔等形态,既可与矿物质颜色搭配使用,也可单独使用。常用的粘接媒介物为胶,胶的来源主要有动物、植物和化学合成,共计近二十种;创作手法在古代原有的描金、拔金、沥粉贴金、泥金、洒金等传统技法基础上,发展出更多适合现代绘画审美观念的技法,如:在贴好的箔上着色、做好的底色上贴箔、或者贴好的箔上画上颜色,然后揉搓产生斑驳的肌理、对箔采取硫化加温使之变色等等不胜枚举。同时,多样的金属材料技法和原有的国画技法相融合,产生出丰富多彩的视觉效果,给传统的中国画带来新的面貌,赋予充满活力及多元的时代精神。

在现代岩彩(重彩)画创作领域,金属箔材料大多在工笔画中使用,箔能使在其上面晕染的颜色更好地发色,所以越来越多工笔画家喜欢使用这种手法。金属材料运用到工笔画创作时,要先在贴好的箔上平涂一遍淡胶矾水,一来可对箔面起隔绝空气免其氧化,二来可使箔面相当于矾好的熟纸,可承挂岩彩颜料和进行下一步的渲染;解决了这一步,其余的步骤与工笔画无异,故此金属材料在工笔画中的运用已比较成熟,在我国众多大型展览中经常可见相关的作品。此外,金属材料也可运用到写意国画中,毛笔在箔上行走的感觉与在生宣纸上大不相同,没有墨汁与生宣的氤氲浓淡变化感,取而代之的是鲜明的笔触感;有些画家认为,箔类材料太亮,故在贴箔后再用毛笔点色覆盖,让透出来的闪光沉着。无论尝试的成败,都为金属材料在岩彩(重彩)画里的运用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值得注意的是,金属材料中的银、铜箔等元素极不稳定,易氧化产生变色,尤其在湿度较大的南方。所以除了要在贴好的箔上及时涂胶矾水(淡)起隔绝空气作用外,建议为作品的外框加上有机玻璃,更有利于延缓氧化的速度及阻隔灰尘的侵袭。如何更有效地保护使用了金属材料绘制的岩彩(重彩)画,目前在我国还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

二、现代岩彩画金属材料创作赏析

当今中国画坛对使用金属材料创作颇有成效的画家有:胡明哲、张导曦、马文西、陈文光、林国强、万小宁、颜晓萍等等。其中马文西、陈文光、万小宁、林国强老师皆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毕业于广州美院,并留学日本后再回国任教。他们功底扎实,都擅长岩彩(重彩)画技法,且作品风格各异,如此雄厚的岩彩(重彩)画师资力量在全国美术院校中是不多见的。在此简要介绍以上画家们的岩彩(重彩)画创作特点:

马文西先生的岩彩画创作在运用金属材料的同时,结合中国画的写意手法,既有金属材料的华丽美感,更充分展示了他的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厚功底,以及对水墨画的理解与驾驭能力。他的作品大气却不失细腻,流露着独特的文人气质与难得的天真之感。作品《戈壁流沙》(图2-1)主要运用了金、银泥渲染的技法,营造了戈壁滩沙丘在烈日照射下的眩目感。《热雨》(图2-2)则运用了以金箔藏底,上用岩彩叠加的埋箔法,一来岩彩在金箔底上能刚好地发色,二来金箔在以写意大笔触铺就的岩彩颗粒间透出隐隐的闪光,恰当地表现了热带突如其来的骤雨。

陈文光先生的岩彩画作品充分利用了变色金属箔的斑斓色彩,主要运用金属箔的镶嵌、打磨法,并与岩彩并置、重叠的手法;他的作品富有浓郁的装饰感,充分展示了各种箔类材料的绮丽风格。代表作品有《赤橙黄绿青蓝紫》等。《上野不忍池》(图2-3)以色相纯正的石青与各种灰调子的变色银箔及岩彩产生强烈的对比,统一中掩藏着丰富。《万花纷落·京都桂离宫》(图2-4)则运用了不同冷暖倾向的金色箔、不同明度变化的变色银箔在岩彩上、或被岩彩覆盖的手法,演绎了落花缤纷的情愫。

万小宁先生的作品体现了中国美术院校工笔国画教育严谨扎实的功底,以线见长。她以金属箔和矿物质颜料创作的工笔花鸟画具有浓郁的女性温柔感;作品《暖风》(图2-5)以斑驳的铜箔提亮草丛间的花,若隐若现、恰到好处地表现了微风过处,匍匐在草丛深处的无名小花。《郁金香》(图2-6)里采用了多次洒不同目数的碎金、散贴不规则形金箔等手法,营造一种暖洋洋的氛围和多层次的视觉感受。在这两件作品里,华丽的金箔都成为配角,既烘托了画中的主题,又体现了高雅的格调和情怀。

林国强先生的作品以风景画为主,画面仿佛结合了印象派的点彩画法,以不同粗细颗粒的岩彩交叠。他尤擅长以箔的冷暖色彩来表现景物光色的微妙变化,代表作有《万灯祭》、《樱之祭》等。作品《秋趣》(图2-7)、《钟楼残照》(图2-8)皆运用了铜箔、金箔交替重叠、然后打磨的方法,表现了秋阳下的金色森林和夕阳映照在树叶上、枝桠间细碎跳动、丰富细腻的朦胧光感。

胡明哲先生的作品主要运用箔加温硫化后色彩斑斓的特点,并以写意的手法用到画中,把箔用得看似随意,实则经营有道,作品有《远方来信》(图2-9)和《秋日》(图2-10)。

张导曦先生对银箔加温硫化变色的技法掌握得非常熟练,作品《忆江南》(图2-11)、《荷塘细语》(图2-12)在做了丰富底色的纸上用变了色的银箔镶嵌荷叶和水波纹,再结合胡粉的流动性画出水鸟,为体现了纯熟银箔变色镶嵌技法的作品。

颜晓萍先生的作品也体现了女性的视角,她擅长在埋箔法的基础上用水干色、胡粉、岩彩表现家居生活和西藏女子的题材,人物造型及用笔带有以釉在陶上作画的感觉,且画面充满了撞水撞粉的机趣。作品有《和弦系列》(图2-13)、《藏女》(图2-14)等。

第三章岩彩画创作的个人实践

我曾有幸受教于马文西、陈文光、万小宁、林国强四位先生,随四位先生学习岩彩(重彩)画技法的经历,使我对这门从中华古代文明走来的新兴画种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尤其是对金属材料个中无穷韵味更为着迷。环顾我们身处的当下时代,“在艺术形式多样化和艺术环境越来越宽松的今天,中国画的概念已经在改变,人们尝试着从传统的习惯中走出来,展开视角,使中国画进入到更宽阔的表现领域,它已经不是局限在传统规范上、被限定在一个僵化了的框子里的改革,而开始向周边融动,呈现出生机。各种实验性探索已经使人们认识到中国画在多种表现形式上的可能性。由材料着手探讨中国画的当代艺术表现已经成为越来越普遍的认识。”[胡伟:《绘画材料的表现艺术》,黑龙江美术出版社,2001年,第11页]胡伟先生的这段话表明,社会文明、物质经济、科学研究的全面发展,衍生了新的审美观和需求,这是美术创作者面临的考验和机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把新兴的画材与技法学习研究透彻,将使我们更有信心面对瞬息万变的时代潮流,更能得心应手地表现丰富细腻的内心世界和身处的时代。下面以个人在创作过程中的所思所感作一个分析。

一、关于“制作”的问题

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叶岩彩(重彩)画重现中国画坛始,它的“制作”不时遭到非议。我认为应该正视这个问题,因为必要的制作恰恰是岩彩(重彩)画最大的特点。不知何时开始,“制作”与“写意的书写”似乎成了对立的两面;其实两者同样只是绘画的表达手段的一种,谁也取代不了谁;只不过在长期“重文轻技”的思想影响下的中国画坛里,形成了这样一种印象:“写意的书写”仿佛代表拥有了文人脱俗的气质,“制作”则只能给人以工匠式的谨小慎微的印象。至今我仍难忘站在山西永乐宫壁画(图3-1、图3-2)面前的感受:观者只能屏住呼吸,抬头仰望,拜倒在那遒劲有力、连绵数丈的线条、个性鲜明的人物造型、鲜艳而沉着的色彩、用沥线贴金法塑造的精致的饰物之下。这些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艺术精品正是出于元代民间艺匠之手,出自于一道道严格的制作程序,现在谁也不会指责当中的“制作性”。所以“制作”与“写意的书写”具有同样的魅力,不同的在于如何运用而已。在原有的细致描绘的工笔画上加斑驳的金属箔,传统的磨得细细的石青与现代制作工艺造出的粗颗粒的群青交叠在一起,予人粗中有细、水落石出的感觉,难以抗拒地丰富了工笔画的表现语言;又如在用箔随意做的底子上用墨汁或颜色书写,丝毫没有破坏写意的酣畅淋漓的飘逸;实践证明二者并不矛盾,是可以有机结合的。值得注意的是我们身处的时代,当下的社会呈多元化发展,日益宽松的环境萌发了许多新生事物,也催生了容纳新生事物的宽容心态。在此种明朗的背景下,我们又何必在观念上作茧自缚呢?作品的雅俗似乎与材料无太大关联,却与创作者的心态、内在的知识含量、审美以及表现的技术能力有重要的关系,历代留存下来的大量艺术精品已有力地说明了这一点。

二、创作《渔光曲》《鱼乐世界》等实践体会

海洋是地球生物繁衍的摇篮,宽阔博大的海洋里蕴涵着无穷的秘密和宝藏,各种稀奇古怪的鱼类生物沉潜其中……我对与之有关的一切事物都有好奇、想象与描摹的欲望。《渔光曲》(图3-3)表现的是闽南惠安海边的景物,多年以前惠安崇武一行,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素材:港湾里停满了闽南特有的,画着美丽装饰图案的渔船,还有服饰独特美丽、勤劳的惠安女;逆光的渔船之间涌动的波浪上,夕阳跳着细碎的舞步,金色波光闪烁……这一切构成了一首动人的渔歌,《渔光曲》由此而来。在草图构思阶段,我就想在作品中运用金属材料技法,结合工笔画的渲染的手法来表现;《渔光曲》画面以暖色调为主,丹、赭的合奏为主调,在渔船较统一的暗部中穿插着石青、黑紫、灰石绿等冷色的变奏。处理手法上以工笔渲染与小写意相结合,发挥岩彩画材料的表现力。金属材料采用了以金箔、铜箔两种有冷暖区别的金色叠置对比、埋箔等手法,底下还透出揉纸的丰富肌理,来表现夕阳在海面波浪上的变幻和跳跃感。在创作的过程中,我有意识学习马文西、陈文光、万小宁、林国强四位先生丰富各异的金属材料技法,运用其中,并在实验中体会到金属材料丰富的表现力。因为我平时还创作漆画,所以相应地,从《渔光曲》中可看到一些漆画的色彩感觉的影响。

《鱼乐世界》(图3-4)是关于海洋的另一系列作品。作品以鱼和祥云两者为主角,鱼是来自于客观世界,却又不同于真实的鱼,祥云的造型参考了民间木雕、壁画样式。作品分别以麻纸和多层裱合成的长纤维纸为基底,运用了岩彩画的贴箔、粗细颗粒矿物色、水干色的反复套叠,兼有现代工笔画反复洗染的技法;金属材料的技法则主要以埋箔法为主,在箔上施以岩彩,让闪亮的箔在岩彩颗粒的缝隙间隐忍地发出亮光,依托这些变幻的色彩和技法,使鱼和云在画面上若隐若现,营造出一种安静、神秘的气氛。或临渊观鱼,或鱼翔天际,真实的鱼存在于似是而非的空间,如水的时间在其中悄悄流逝,也许这是我内心世界的一种写照吧。《鱼乐世界》系列真实地表达了我的思与想,使我在制作、描绘间得到很大的愉悦和释放。

绘画创作的过程里,我真诚地与材料以及内在的自我对话,再次充实对金属材料技法的认识和学习,更深入地体会到它们无言的魅力。

结论

通过对金属材料在中国美术的发展历程、表现空间和技法的归纳、学习,我们发现,依靠着深厚的历史基础,金属色在现代岩彩(重彩)画里确立了不容置疑的独特位置,并秉承着材料所特有的主观精神。对于金属材料在现代中国岩彩(重彩)画的作用,我认为应加强研究,使金属材料在该画种的运用范围和深度上走得更广更远,这也是贴合了我们身处的时代之脉搏。在开放速变的时代,我们应该拥有强大的文化自信心,及兼收并蓄的心态吸纳一切有益的元素,使中国的绘画世界里生发出更多独特的艺术形态,这是新时代画人的责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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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光潜:《谈美书简》,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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